只有在对达尔马提亚长达一个月的访问之后,弗朗,茨·约瑟夫才下定决心谋求在合适的时机把这两个省据为已有,以弥补他在意大利的损失。萨格勒布的军队总指挥被要求处于戒备状态,一旦波斯尼亚一黑塞哥维那摆脱了苏丹的控制就率军占领。苏丹对奥皇的访问及其在两省斯拉夫民族中激起的反应甚为不安,特地派他的波斯尼亚总督前往拜会弗朗茨·约瑟夫,但已经无济予事了。
弗朗茨·约瑟夫回到维也纳不过一月功夫,黑塞哥维那就发生了叛乱。起因据说是一位刚刚拜会过奥皇的方洛各修士被杀,黑塞哥维那的斯拉夫族居民一向苦于不平等的税收制度和窘迫的生活状况,在会见奥皇时,并不掩饰他们希望被奥匈帝国兼并之后,皇帝能够保护天主教徒的利益,结束行政管理系统腐败无能的状况。他们已深信能够得到泛斯拉夫主义的救星——俄国的支持,现在他们同样希望得到奥匈帝国的帮助。到8月中旬,波斯尼亚的塞尔维亚人也起而反对他们的土耳其主子。贝尔格莱德街头发生游行示威,敦促米兰大公对土耳其宣战,成百的俄国志愿军由罗马尼亚进入塞尔维亚,保加利亚也在9月份发生起义,由于准备工作尚未做好,旋即被镇压。
弗朗茨·约瑟夫习惯于倾听周围人的意见,事过境迁,又会在新人的簇拥下忽视前面的决定。因此,他在达尔马提亚赞同军人们对巴尔干有所行动的计划,回到维也纳又依靠一位马扎尔外交大臣的建议,念头一变再变。结果与安德拉西取得一致,认为帮助巴尔干的叛乱者会引起与德意志、俄国的紧张关系,安德拉西因此颇有绩效地遏制住军方,却开始了寻求一项能够被列强、苏丹和反叛分子接受的外交方案的缓慢过程。
外交官们的建议提出了一项又一项,然后又毫无例外地被对方拒绝,保加利亚流亡者于是决定在次年春天举行大起义,他们派遣工作人员潜往多瑙河畔的农村,煽动农民的不满情绪。但是,起义爆发时,土耳其人已经有所准备,由于保加利亚与君士坦丁堡的距离远较巴尔干为近,名为巴希-巴佐克的土耳其非正规军经过6个星期内的流血战斗就将斯拉夫人的起义镇压下去了,约有一万两千至一万五千名男女及儿童死难。
报纸这次大显神通。西方记者深入保加利亚内地,报道见闻。英国的《每日新闻》、美国的《纽约时报》详细登载了土耳其军队杀人放火、强奸妇女的全部过程,激起了西方人的愤慨,从而改变了这次危机的性质。格莱斯顿的著名小册子《保加利亚的恐怖事件与东方问题》秋天出版时,第一个星期就散发了4万多册,而同时推出的俄文本也卖出去了1万多册。人们评论此事时,会惊叹保加利亚人如何会赢得那样多的舆论同情,其他受压迫民族无人能够望其项背。西方人沉醉于19世纪的进步、文明之时,发现在欧洲的这么一个角落里,竟然还会有如此“野蛮”的行径,显得非常震惊。实际上,其中的玄机颇有耐人寻味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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