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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站立”运动 Nuit Debou 是什么?


“夜晚站立”运动:是欧洲版占领华尔街,还是一场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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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2016年4月11日,法国巴黎,民众参加Nuit Debout集会活动。
Nuit Debout是当今欧洲最时髦的一个法语词,也是一场全新的“革命运动”。这场名为Nuit Debout的运动从三月开始,从巴黎的共和广场蔓延到欧洲讲法语的大部分地区。Nuit Debout,字面意义上是“夜晚站立”或“夜战”,也就是“在夜晚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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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1月17日,美国纽约,约1000名占领华尔街抗议者聚集在纽交所外。
无疑比起性质类似的“占领华尔街”,这名字起得要微妙得多,不免让人想到某些运动品牌的“夜跑”广告项目。

“夜晚站立”(Nuit Debout)——我从各类左派网站上读到——在过去的几个星期,聚集了成千上万的法语地区年轻人,他们出现在公共广场上,讨论政治,讨论理想,讨论未来,讨论如何抵抗资本主义。很迅速的,它成为了一个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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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资本主义斗士齐泽克曾这样评价“占领华尔街”:“真正有意义的是第二天,当我们回到日常生活当中的时候。有任何改变吗?”

不得不说,我和一部分人一样,对法国人搞运动抱有幻想。毕竟,以年轻人为主导的社会运动,属1968年巴黎那场最为成功。当我终于按照指示,去布鲁塞尔的“艺术山” (Mont des Arts)时,我确实不能想象“夜晚站立”究竟是个怎样的“组织”或运动。多年来的经验告诉我,年轻(白种)人表达意见的方式与内容都是在更“贴近现实”的国内被称作 “圣母X”的东西。毕竟,与此同时在世界上另外一个地方正在进行一场叫Coachella的活动,同样是聚集了大量年轻(白种)男女嬉皮士的“运动”。

不管你爱好穿二手超短裤和马靴也好,爱好读齐泽克反资本主义也好,姿态最多不过是种姿态而已。这点,反资本主义斗士齐泽克比谁都明白。他在2011年就这么评价“占领华尔街”:“……别爱上你自己。我们在这都很开心,但记住,嘉年华不用花多少钱。真正有意义的是第二天,当我们回到日常生活当中的时候。有任何改变吗?”

我居住的法语城市布鲁塞尔的“夜晚站立”活动,每天晚上7点准时在叫“艺术山” 的地方举行。这里是布鲁塞尔风景最为优美的地方之一,地势颇高,俯瞰着这座曾有过皇家梦,最近却饱受挫伤的城市。有趣的事实是,布鲁塞尔艺术山是今天所谓“士绅化”的19世纪例子。当年的国王利奥伯德二世把这个曾经繁华的街区强行买下建起了山头,直接导致布鲁塞尔市中心人口大幅度流失,资金缺乏也导致这座艺术山从未真正拥有国王渴望的地位。

如今这地方不仅有凋零的游客酒吧,也是传统的“文艺”流浪汉聚集地,涂鸦和睡袋遍布墙头。来参加的“夜晚站立”的年轻人,与纪念比利时恐怖袭击遇难者的人在同台阶上,几十个人熙熙攘攘坐在一起,几乎清一色都是(白种)年轻人——除了几个看上去常年居住于此的真正流浪汉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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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2016年4月22日,法国巴黎,民众持续“夜晚站立”集会。
“夜晚站立”自称是没有核心成员的组织,也就是说没有领袖。它立意是成为某个公共空间中的p2p“社会大学”,任何人都可以来这里听别人发表演讲,或者自己发表演讲。你可以讲政治,也可以讲环保,可以唱歌,可以跳舞。即便如此,你还是可以看得出来,活动上有一些人比另一些人更接近组织核心,比起大多数人安安静静坐着跟朋友聊天或抽着手里的草香,他们很紧张地走来走去,安排着各类活动。

实际上,要明白“夜晚站立”运动的政治理念并不困难,这些年轻人关心平权运动及身份政治,关心工会组织,关心环境保护,关心反资本主义哲学,换句话说,正是任何大学生在认识到当今社会之残酷前尚存的理想主义。

一位来自荷兰的年轻人这一天是个英雄,他带来了一台电脑和一台黑白打印机,开了个不收钱的小打印铺子——所有人都可以来找他打印革命传单。小伙子法语讲得不那么好,但革命热情高涨,自己做了一个传单模板,大家只要把自己的政治理想总结成气势磅礴的句子,往里面填空就行了。就这样,各种不同的打印传单开始在人群中传播,有点像在发外卖单。我手里拿到的一张上面写着“我们做每一件小事都能改变那么一点”——一句实打实的大空话。我问这位小伙子他自己往里面填了什么,他羞涩但并没有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想好。

小伙旁边坐着一位名叫Fred的大叔。这位Fred,在我上去跟他攀谈之前已经几次出现在“台上”,并几次被从台上拉了下去。每次他的演讲都以狂吼开始,狂吼结束,且丝毫不管不顾其他人正在说话的事实。大叔的年龄举止都不符合“夜晚站立”的目标受众,且自带啤酒和一套桌椅,外加好几本看上去十分深刻的法语书。很显然这位大叔神经不可谓正常,是此地常驻居民,日日夜夜都在这。大叔却十分好客,就这样,我在这个反资本主义活动上,被强塞了一瓶免费啤酒。我仔细想了想,上一次在公共场合拿到免费非样品饮料是什么时候,基本只能想到艺术机构的开幕式。

当然,“夜晚站立”跟这瓶啤酒没什么必然联系。每天大概到了天黑以后,如果还有足够群众在场的话,总会有个人开始拿起吉他唱些民谣。一下子社会大学就有点室外酒吧的感觉了(一墙之隔,实际上无墙之隔,正是一个较为高级的饭店露天座),那里的座上宾也都在观摩“夜晚站立”,但并不愿意越过无形之墙。我没看到任何人走进饭店买酒,这在反资本主义活动上显然不合时宜,当然,很多人手里确实拿着装红酒的玻璃酒杯,来源不得而知。

我问坐在最偏远台阶上的法国人安托万,一个看上去较有学究气质的29岁无业青年(一年前他主动选择不工作)对此作何感想。安托万说,人还是太少了,“我希望能做点什么,坐在这里听不解决任何问题。我觉得没什么意思,人必须要多起来才能做成事情。”这里比起巴黎共和广场,也就是“夜晚站立”运动的主战场,人确实要少得多了。“夜晚站立”在巴黎吸引了几万人席地而坐,可谓真正集体性占领公共空间,而这里,占领“艺术山”的无疑是Fred和他的朋友们。

安托万长得不是不像特吕弗著名的那个安托万,他一边卷着烟,一边说他前几天在巴黎参加的活动,与警察发生了某种意义上的正面冲击。作为见过世面的法国人,他对布鲁塞尔的“夜晚站立”似乎不抱什么希望。“比利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安托万说,“在法国,我们是为工会争取与资本家谈判的权利。当然,对我们的一大批评是我们当中几乎都是白种人,没有穆斯林,没有黑人,没有任何其他族裔,似乎我们没有做任何努力把他们包括进来。实际上巴黎的‘夜晚站立’去少数族裔居住区发过很多传单,虽然结果并没有什么改变。”

不远处,几个打扮十分嬉皮的人在地上铺了张很大的白纸,似乎想要大家把对社会的不满都用大字写下来。我望着蓝天,想这张纸不知道能否写得满,而写得满的地方,又离这里有多远。我问安托万,你觉得每个晚上的聚会到什么时候会结束,他说这大概看天气吧。再过一个月,天肯定热得坐不下来,到时候,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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